(一)
带出的水滴轻轻的落在虚无之中,漆黑的幼苗随风微微摆动着,像祈祷。
神看见旅客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整可言,黑痂披满整只手臂,后背仿若被森林里的魔给撕扯过,苍白的发丝在这样的黑色躯体中显得尤为不和谐。
同时,旅客也看见了神,在这广阔到超越一切的海,任何生物的出现都会给这种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丝光明。旅客在用自己最后完好的思想辨析他的动作,这样的宁静很快被神主动打破。
“你好,旅客。你走的真的很远。”神的声音从虚无海最深处缓缓传来,让旅客想到了路上的苦行僧。清澈的山泉,无声的古寺。若不是有那位老僧,不会有人想到它还活生生的运转着。不同的是,那次是寺,这次是自己。
海是如此浩渺,在这无限分之一的小领土,竟真的能够看到一位在时光中歇息的人。
“神,赐予我们幸福吧。”旅客的声带已经化为齑粉,他的思想缓慢的运动着,也不需要做更多,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是神,那么语言的解释无疑是极为苍白的。
“为什么相信我是神?”神浅笑了一下,声源回到了神自己身上,“因为我在虚无海中飘荡?还是因为你的信仰已经到了尽头?”
旅客不言,他残破的思想并不是辨析不出这句话的深意。布满血丝的眼只是默默的盯着神,等待他的话语。
“既然你愿意放弃自己,那么我就带你看看你最后的曙光。”神缓缓站起,大笑起来。
(二)
旅客打量着这繁杂的空间,试图用伤疤抓住飞舞的超维物质。同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,他没有成功。
“你的第二个家,对吧。”神的眼睛闭合着,让旅客联想到清晨的闹钟。
“神,这是你的造物吗?”旅客询问道。
神没有回复,只是在等待着什么、
不久,一位面目全非的老者落进了这方天地。他终是睁开了眼,默默的凝视着那个躯体。旅客亦是热泪盈眶。纵是已经不知道度过了上千粒时光,他仍记得那次被魔追杀的夜晚。
“旅客,这是你躲避黑暗的一次回忆。就差一念,你便再也回不到超维度了。”
“神,所以你的意思是,你帮助我逃离了魔?”
神又轻轻的勾起了嘴角,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旅客。
“不,如果神有那个能力,何必再帮你逃离?直接赋予迷茫的人们幸福便是了。”
旅客抬起头,目光满是不解,无序的超维物质不时穿过他的身体。
神哈哈大笑起来,声波将超维度震的隆隆作响。
(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