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hite-door

参考


2022年夏季,我与她坐在图书馆的第三列书架旁,他的手指与我仅有三厘米相隔。勇气不曾在我的体内出现,但我又不甘心和她相处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。我的身体与她同样相隔三厘米,她往那边去一厘米,我便也往那边去一厘米,我们的距离始终没有超过三厘米,但始终也没低于过三厘米。

头痛愈发的严重了

大脑像是被挖掉,但独独保留感知痛觉的区域,我转头望向她,她微笑回应着

笑容伴随着大脑最后的一块区域溶解,眼前的画面碎成雪花,是黑色的。但黑色进一步融化,自眼球开始,向身体蔓延,包裹,溶解我的每一份感知

像浸泡在真空里一样。


主人手持行李与狗跨过小巷,前方坚实的土地像是被剪碎,Vanderboom家族的命运在白色楼房处呈现断崖似的跌落。象征着腐坏与新生的种子落下,深深扎根于黑色的土壤中,我看见他的双眼,他却看不见我,将目光穿透我的躯干,望向我后面他所继承得来的建筑。我轻声念出他的名字

“James。”

他感知不到我,但仍向我的方向回了回头。我感受到和我相似的存在,垂暮之年却期待新生的灵魂,和那颗种子一样,我不在此做停留,一抹亮光于湖水中将我推走。

James没能逃过悬崖,他以他的生命为狗带来了永生,他与他的祖辈同样在炼金的道路上献出一部分,要么是生命,要么是宝贵的肉体。他是Vanderboom家族悲惨命运的开端,他是Chochmah,点化作线,我在其中穿行,那个和我类似的存在并没有跟来,它为Vanderboom家族带来了几十年的阴霾,它也同样逃不出命运。我在亮光中凝视视野中存在的最后一个物体,James的脸在此刻扭转过来,他看向我的方向,随即被蓝色亮光吞没。

深色的湖水满是铁锈味,像凝固在伤口的黑色结痂融化,流淌进口腔中。


我看到火焰在前方闪烁,白色的火焰,像是骨灰的颜色。我站在湖中央的小岛上,只能分辨出黑色的湖水,惨白的火焰,铅灰的天空,三色将世界分割,于我眼前构成了天堂岛,我想起这里的名字,但却未想起这里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。

火焰在静寂中熄灭,黑方块散落满地,腐坏的灵魂同样在此游荡,但我与它不同,我不属于这里。

她身着长裙,从火焰的残骸中踱步而出。身后留下与她同样漆黑的焦尸。Eilander家族的被遗弃者,在火焰中为其儿献出了生命,甚至灵魂。

焦尸与某个身影重合,我恍惚间读出,看到

Caroline

卡洛琳

卡洛……

霖…

天空的雨突然下起,它在我眼中只呈现出漆黑色,粘稠滑落在我脸上,阵阵铁锈味钻进我并不存在的轴突末端。

火焰再次亮起,在猫头鹰牢笼中,在漆黑色夜空中,光显得苍白无力,五倍的冰冷围绕在火焰边,长裙黑影将左手搭在了我的右肩:

“只有把你的记忆带回锈湖,世间才不会流血。”

她是Binah,生命与死亡经过她大脑的方块,由白至黑,她是Eilander家族的悲剧,她是阿修罗道的编织者,线化为面,火焰的白色亮光吞噬我的躯干,一抹蓝色穿插,随即取代白色占领我的视野,带我从Eilander与Vanderboom的现实中远离。


白色的多层旅馆矗立在我面前,在黑的发亮的湖面上,在岛屿中央。

我推给大厅的乌鸦18块,黑色西服的身体摇晃着头上的黑色羽毛,羽毛同样黑的发亮

“不,不是一样的价格。”

我将大脑掰开两半,取出黑色的那一块,递给他。

他把方块收起,伸出手做递东西状

“电梯在右边,你的房间号是7,倒挂在桥梁上,孩子。”

“我不是孩子。”我伸手做出接东西状,有东西流淌进意识,从我的颅骨裂缝,像石油。

我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键,电梯里的灯不再亮起,黑色像是脑中一样的颜色。

“孩子不在这里。”棕色羽毛,猫头鹰,在我面前,我如此默念,与电梯一起落进湖面

于是世界翻转,我躺进湖与泊,高悬的方块吊灯光芒刺眼,像是反复无常的木质桥梁,霖站在桥梁的那边,双手捧脸,锈色与黑白混杂成无意义的灰色,扭曲。

她尖叫起来

我看了看我的身体,漆黑到甚至无法反光的绒毛,猫头鹰带着人脸面具,羽毛在随湖面微风抖动。他弯下腰,摇晃手中的黑方块,记忆与湖面混乱,扭曲,融合。

白色的烈火烧起,她弯曲的躯干在洁白旅馆与锈色湖水的交杂中捧起双颊,恐惧的呐喊。

在旅馆的第7号房间,是湖水与陆地的分割,是湖水与陆地的相连,我看到了桥梁,而她站在桥梁上,一切直线皆呈现弯曲,如同锈湖水面的波纹。我穿过她的眼窝,在那里,猫头鹰站立

“孩子,你认为你真的是你吗。”

五块头骨,五倍的黑,不存在五倍的白,至少此处皆空。

猫头鹰望向我…我没来及看见他看我时的眼神,但我能猜出来,我猜的到他在7号房间只剩他自己时的神情,当他坐在那副呐喊下方,方块刺目的光直射画与他,他怜悯而无同情的心便会从他的眼角滑落,滚落至脚边。

他或许是Chesed,没有谁是确切的是,无一例外。锈湖的引领者也会落幕,我带着我自己,沿着蓝色光线在湖底构成的隧道穿梭。光芒越来越弱,从实至虚,从有至于。

但我心里清楚,这不是结尾,这仅是开始。


树已经长成25年的粗细了,脸上留着疤痕的孩子也已经开始尝试遮挡自己的缺陷,或是放大自己的优点。

除了湖水的冰凉,我感觉到另一种寒冷,雪花覆盖住我的躯干,雨水和湖水交杂,Devil正慢慢展露自己的才华,或称作力量。

春雨与冬雪交替,在锈湖的湖面上融成水,滑落进不是水的水中,在倒影中我看见自己,但很快与我的身影融掉,一滩漆黑覆盖住湖边的倒影与我,只为我苍白的眼窝留下两个位置。

在正午弥留之际,月亮升起。

在月亮中,我看见霖的尸体,还有火,冰冷却灼烧的火。

Albert从保险柜拿出灵魂,一只大桦斑蝶,森白的匕首在它的顶部悬空。

Devil得到了他的力量,而Geburah融入锈湖,没有方块,没有呼吸,只有坚利的刀锋穿过蝴蝶,钉在桌面上,我感觉到一阵刺痛,恶魔不见,我见到月亮融化成星空,月光带着我在负片的苍穹中淹没,直至没有呼吸的窒息出现。


我感觉像坠入了自己。

空无一物,没有上下,没有黑白,也并不是透明,只是单纯的什么也没有,除了我自己,与我腐烂的灵魂

我向前走去,存在开始存在,地面从我的脚下延伸出,从一点白色,到一块白色,到处处皆是白色。

我感到四周在虚化,我的前方依旧坚实,存在因我而存在,我看到坚硬的白,脆弱的白,柔软的白,易碎的白。

流浪汉的全部身家,一块白色的布搭在我的身上,乌黑长发,白大褂,三箭头,她担忧的笑,她落泪的笑,她站在彼岸,站在大洋彼岸,湖的彼岸。

白色方块中的Tiphareth,埋在我的记忆。

坚冰无法溶解,而水是血红,融化和凝固分为两种不同的颜色,交杂,我将剥离,从这三箭头的牢狱之中。


我闻到了药水的味道,人们的贪婪被无休止地展开。我想起当初在12站黑板上仅差一笔的六道轮回。

长生不老药,一人归去,一人上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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